最近，经常刷到一个问题，说如果银行存款利率降到0，甚至为负，你还会选择把钱放在银行吗？
对于这个问题，或许未来自会有答案。而笔者更感兴趣的，是这个问题本身其实就揭露了一个问题，即——利率的不断下行。
银行下调存款利息，降低了资金成本。但在贷款利息同步、甚至更大幅度下降的背景下，银行利差、息差不断缩减。即便是位于包邮区的江浙沪城商行，比如杭州银行（600926）、南京银行（601009），同样也逃不过利润空间一路萎缩的命运。
来源：公开数据整理
一、依赖基建，成长规模有限
虽然同处江浙沪包邮区，但是杭州银行和南京银行存在根本性区别。这一点从股东结构亦能看出来。
南京银行股东以地方国资背景为主，南京国资委通过紫金投资集团、南京高科、紫金信托，合计持股占比23.95%。
但南京银行并没有控股股东和实际控制人，其第二大股东是外资银行——法国巴黎银行，持股15.24%。其他前十大股东，包括云杉资本、江苏烟草、幸福人寿等，则更偏向于财务投资人。
与杭州银行相比，南京银行的分红力度也确实更高，2022年股利支付率为30.34%，杭州银行为21.86%。
来源：同花顺-南京银行，截至2023年9月30日
而杭州银行则与地方政府关系更加紧密。大股东是杭州财政局，另外杭州市城市建设投资集团、杭州市财开投资集团、杭州市交通投资集团，都是杭州银行前十大股东。
来源：同花顺-杭州银行，截至2023年9月30日
这样的股东背景导致，杭州银行业务更加依赖地方政府、依赖基建投资。
2023年上半年，杭州银行贷款合计7738.57亿，其中公司贷款5107亿，占比66%。而公司贷款中，面向水利、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贷款金额达2008亿。这个规模，已相当于全部个人贷款的近8成。
从数据来看，水利、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贷款有一个极其明显的优势，那就是不良率极低，甚至为0。在这样的贷款结构下，2023年上半年，杭州银行整体不良率只有0.76%。
什么水平呢？
同期，南京银行不良率为0.9%（南京银行贷款规模最高的是租赁和商务服务业，不良率也相对较低）。而2022年末城商行整体不良贷款率为1.85%。
来源：杭州银行2023年半年报
不过，依靠政府的基建项目，固然不良率较低，但成长规模总归有限。
尤其是比起南京银行。2023年上半年，南京银行贷款规模已超1万亿。其中对公贷款7869亿，个人贷款2759亿，均高于杭州银行。
而且从历史数据来看，杭州银行和南京银行起点基本相同，但近些年贷款总额差距越来越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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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息差下行，利息净收入下降
时至今日，南京银行资产规模已明显领先于杭州银行。不过，以规模取胜的南京银行，在利差、息差不断下行的当下，受到的冲击比起杭州银行，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数据显示，2022年、2023年前三季度，杭州银行利息净收入分别同比增长8.66%、3.77%。而南京银行利息净收入分别同比增长-0.49%、-2.79%。
利息一向是银行业的根基。而南京银行的利息净收入，已然出现下降。
利息净收入=生息资产X净息差。
从生息资产规模来看，南京银行和杭州银行均保持正向增长，不过南京银行的资产增速落后于杭州银行。
来源：公开数据整理，其中2023年中报同比基数为2022年报数据
其背后，一方面是因为南京银行基数较高。这角度来说，规模越小反而弹性越大；另一方面是因为南京银行虽然贷款规模及增速相对可观，但其他类型生息资产（包括存放中央银行款项，存放、拆放同业及其他金融机构款项，债权投资）只怕拖了后腿。证据就是其贷款占比已一路增长至60%+，说明其他类型资产增速并没有跟上贷款增速。
所以从整体来看，南京银行生息资产增速反倒不如杭州银行。
来源：公开数据整理
另外从净息差角度来看， 2021年-2023Q3，杭州银行净息差从1.83%降至1.41%，而南京银行净息差从1.88%降至1.26%。
可见，比起杭州银行，贷款占比更高的南京银行，息差降幅也更大。
近两年，南京银行单靠生息资产的增长，已无法对冲利差和息差的下行。这种情况下，利息净收入的下降也是必然的。
三、中收减少，非息收入风险高
从收入结构来看，如今非息收入已撑起银行半边天。
2023年前三季度，南京银行非息收入合计158.08亿，占比44%。杭州银行非息收入98.4亿，占比36%。
来源：公开数据整理
对比可见，南京银行非息收入优势明显。2023年前三季度，南京银行能够维持营收整体不下降，也全赖非息收入的拉动。
然而进一步来看，非息收入背后却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。
对银行来讲，非息收入很重要的一部分是中收，即中间业务收入。具体来说，就是银行既不是债务人，也不是债权人，而是作为中间人提供服务，包括债券承销、资产托管、投行类业务、代理及结算业务等，进而收取手续费及佣金。
但从数据来看，南京银行的手续费及佣金收入规模及占比，甚至还不如杭州银行。而且，2023年前三季度，南京银行和杭州银行的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均出现大幅下滑，降幅均在20%以上。
来源：公开数据整理-非息收入结构
除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外，其他非息收入主要由投资收益和公允价值变动损益组成。而这两部分，也正是南京银行和杭州银行非息收入增长的关键。
尤其是南京银行，2023年前三季度，其投资收益已超百亿，同比增长43.44%，占总收入31%，相当可观。
但问题是，投资收益主要来源于交易性金融资产，截至三季度末，南京银行交易性金融资产已达4331.69亿。而交易性金融资产又主要是基金投资、信托及资管计划产品。根据半年报披露明细，南京银行基金、信托和资管计划合计已超3000亿。
来源：南京银行2023年半年报
这类资产收益撑起了南京银行的非息收入，但在变幻莫测的资本市场面前，高收益，同样意味着高风险。
四、金融资产暴涨，是否健康？
其实近几年，无论是南京银行还是杭州银行，其金融投资资产规模都一路向上。
来源：同花顺iFinD-南京银行
来源：同花顺iFinD-杭州银行
归根结底，还是因为利差、息差不断下行，利息净收入增长萎靡。银行加快转型步伐，提高非息收入。
但中间业务收入显然不是那么容易促成的。尤其是从数据来看，南京银行和杭州银行中收规模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大幅下降。
加大金融资产投资力度，押宝投资收益，大概也是无奈之举。只是若没有中收作为压舱石，这样的非息收入结构，真的健康吗？
